鴨  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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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格若普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人們總是重複著弗雷德和喬治出逃尋找自由的消息,哈利敢說這將成為日後格蘭芬多傳說的一部分。用了一周時間,甚至那些曾經目擊過的人才有些相信雙胞胎騎在掃帚上對著昂布瑞吉俯衝過去,並在迅速回升出門前往她身上砸了一個糞彈。他們離開的直接後果是,大家都在討論著要不要學習他們。哈利經常聽到大家這樣說:“說真的,有些時候我也真騎上掃帚離開這鬼地方。”或者“假如再上一節這樣的課,我就要像韋斯萊那樣乾了。” 
弗雷德和喬治堅信沒人會很快忘記他們的。起碼,他們並沒有說明怎樣移開那些現在填滿五樓走廊的淤泥。昂布瑞吉和費爾奇看起來已經試過了各種不同的方法去移開它們,但沒有成功。最後,那塊地方被圍了起來,費爾奇狂暴地磨著他的牙齒——他被分配去撐船護送學生通過那兒去教室。哈利確信像麥格或者Flitwick那樣的老師們可以在瞬間移開那些污泥。但是,因為弗雷德和喬治留下的的鬼火爆竹,他們似乎更喜歡觀看昂布瑞吉在那兒獨自掙扎。 
在昂布瑞吉辦公室的門上留著兩個巨大的掃帚形的洞,那是弗雷德和喬治的掃帚回到主人身邊時撞出來的。費爾奇做了一個新門,並把哈利的火弩箭移到了地牢裡。有謠傳說,昂布瑞吉添置了有暗器的安全門去守衛它。但是,她的麻煩還遠遠沒有結束。 
受到弗雷德和喬治例子的啟發,大批學生現在正在激烈地競爭著“搗亂大王”的空缺。由於對那個新門的憎恨,有人把一個毛茸茸的嗅嗅塞進昂布瑞吉的辦公室裡,喜歡尋覓閃光東西的它一來就迅速地把那裡搜了遍。它在昂布瑞吉剛進門時就跳到她身上,並咬住了她又短又粗戴著戒指的手指。 
糞彈和臭球被頻繁地扔到了走廊上,以至於學生們在離開教室前對著自己念泡頭咒變成了一種新時尚——這樣可以確保新鮮空氣的供給,儘管這樣讓他們看起來像在頭上倒扣了一個金魚缸。 
費爾奇拿著鞭子不停地在走廊裡巡視,不顧一切地想抓住那些搗蛋鬼。但問題是,他們的太多了,以至於他都不知道該走哪條路。審訊班曾試圖去幫他,但意外事件持續在它的成員身上發生。傳聞說斯萊特林魁地奇隊的Warrington被送往醫院時全身覆蓋著可怕的皮膚,他抱怨說那使他看起來好象他身上涂了一層脆玉米片;讓赫敏高興的是,潘西 帕金森在她長了鹿角後錯過了所有的課。 
其間,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到底弗雷德和喬治在離開霍格沃茨之前賣了多少切削蛇盒。昂布瑞吉剛進教室,就得處理學生們集體暈倒、嘔吐、嚴重的高燒或者從兩個鼻孔往外噴血。她惱羞成怒地尖叫著,試圖找出學生們神秘生病的原因,但是大家倔強地告訴她,他們是因為昂布瑞吉她本人才生病的。在連續扣留了四個班仍沒有發現大家的秘密後,她完全放棄了,開始允許出血、昏倒、大量出汗和嘔吐的學生們成群結隊地離開她的課堂。 
但即使那些那些使用削蛇盒的學生們也比不過現在一片混亂局面的禍首——別忘了還有銘記住弗雷德離開時說的話的皮皮鬼。他瘋狂地喋喋不休著飛過學校、掀翻桌子、炸毀黑板、推倒雕像和花瓶;他兩次把Norris夫人關在盔甲裡——當她被救出來時,還狂怒地在管理員身邊痛罵了一頓。他打爛燈籠、吹滅蜡燭,變出像火炬一樣的魔法火焰放在大家頭上,使得大量碼得整整齊齊的羊皮紙紛飛燃燒或飄出窗外;他還打開浴室裡所有的水龍頭,淹了整個二樓;早餐時在禮堂中央扔了一個裝滿狼蛛的大袋子。他不想犯規時,就花上幾個小時緊跟著昂布瑞吉,在每次她說話時發出輕蔑的響亮咂舌聲。 
老師中除了費爾奇,看起來沒人在積極地幫助她。甚至,在弗雷德和喬治離開後一周,哈利親眼看見麥格教授目不斜視地走過正在把一盞水晶裝飾燈往下擰的皮皮鬼,併發誓他聽見麥格教授親口提示他說,“應該往反方向擰。” 
因為帽子事件(cap matter),Montague現在還沒有重新獲得在廁所裡逗留的權利;讓他很困惑和煩惱的是有人看見他爸媽星期二早上大步走上車道,而且看起來非常地生氣。 
“我們是不是應該說些什麼呢?”赫敏擔憂地說,一邊把臉緊貼在窗戶上以便能看見看窗子裡Montague夫婦走動。“關於他怎麼了?萬一這能幫助Pomfrey夫人治療他呢?” 
“當然不能,他會沒事的。”羅恩漠不關心地說。 
“無論如何,昂布瑞吉有更多的麻煩了,不是嗎?”哈利滿意地說。 
他和羅恩都拿魔杖輕敲著一個水杯練習咒語。哈利的杯子上冒出四條根本夠不到桌子的短腿,它們正在半空中毫無意義地扭動。羅恩的則長出四條錐形的細腿,它們艱難地把杯子從桌上撐起來,顫抖地保持了幾秒種,然後徹底失敗,杯子被摔成了兩半兒。 
“修復如初,”赫敏迅速念道,揮手把羅恩的杯子修好。“這很好,但萬一Montague受到了永久性的傷害呢?” 
“那又有誰在乎呢?” 羅恩暴燥地說道,他的杯子又站起來了,但關節抖得厲害,像喝醉了一樣搖搖晃晃的。“Montague應該還沒有從格蘭芬多拿走全部的分數,不是嗎?你假如想擔心誰的話,赫敏,那就擔心擔心我吧!” 
“你?”她說,一邊抓住正用四條健壯的腿在桌上歡快地奔跑的杯子,並把它拿到自己跟前。“我為什麼要擔心你?” 
“當媽媽的下一封信最終通過了昂布瑞吉的篩選程序時”羅恩痛苦地說,一邊扶著他沒法用柔弱的細腿支撐自身重量的杯子,“我的麻煩就大了。假如她再發一封吼叫信的話,我一點也不會奇怪。” 
“但是——” 
“弗雷德和喬治的出走是我的錯,你等著看吧,”羅恩陰郁地說,“她會說我本來可以阻止他們走的,我本來可以抓著他們的掃帚尾巴吊在下面或者別的什麼。好吧,那全是我的錯。” 
“呃,假如她真的那樣說的話就太不公平了,你根本無能為力!但我敢肯定她不會的,我是說,假如他們真的在對角巷弄到了鋪子,那肯定已經計劃很長時間了。” 
“沒錯,但這是令一回事,他們怎麼弄到鋪子的?”羅恩說道,一邊拼命用魔杖敲杯子以至於它的腿又軟了,倒在他面前抽搐。“這有點奇怪不是嗎?他們需要成堆的金加隆來支付對角巷的房租。假如她知道他們有那麼多的錢的話,它就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了。” 
“對,我也想到了,”赫敏說道,一邊讓她的杯子靈巧地在哈利杯子周圍繞圈——哈利杯子的短腿仍然夠不到桌子。“我想知道Mundungus到底有沒有說服他們去偷東西或者乾別的什麼壞事。” 
“他沒有,”哈利簡略地說。 
“你怎麼知道的?”羅恩和赫敏一起問道。 
“因為——”哈利猶豫著,但也許是坦白的時候了。假如這讓人懷疑弗雷德和喬治犯了罪的話,再沉默下去就沒有任何好處了。“因為那些錢是我給他們的。我把去年六月把三強爭霸賽的獎金給了他們。” 
一段震驚的靜默,然後赫敏的杯子慢步走過桌子邊緣,然後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哦,哈利,你沒有!”她說。 
“不,我有,”哈利反駁道,“而且我一點也不後悔。我不需要那些錢,但他們卻能開一家成功的搞笑商店。” 
“但這簡直棒極了!”羅恩說道,看起來有點發抖。“這全是你的錯了,哈利——媽媽這下完全不能責怪我了!我能告訴她嗎?” 
“是的,我想你最好告訴她,”哈利遲疑地說,“特別是如果她認為他們接受了偷來的坩堝或別的什麼。” 
剩下的時間裡,赫敏什麼也沒說,但是哈利懷疑她的自製力就快要控制不住了。果真,當他們一離開城堡在五月淡淡的陽光下休息時,她瞪著眼睛盯著哈利,下定決心張開了嘴。 
但哈利在她還沒開口前就打斷了她。 
“別對我嘮叨,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堅定地說。“弗雷德和喬治得到了那些金加隆——也很合理地用了一些,聽到這些消息——我不能從他們手裡要回那些錢,我也不想。所以什麼也別說了,赫敏。” 
“我並不是要說關於弗雷德和喬治的事!”她委屈地說。 
羅恩懷疑地用鼻子哼了一聲,赫敏對他擺出了一張臭臉。 
“不,我不是!”她生氣地說。“事實上,我是想問哈利他打算什麼時候去找斯內普重新上Occlumency課!” 
哈利低下頭。一旦他們討論完弗雷德和喬治戲劇性的出走——這無可否認地花了很長時間,羅恩和赫敏就開始想聽聽關於小天狼星的消息。因為哈利並沒有向他們吐露他想和小天狼星首先交談的原因,他現在很難想出該告訴他們什麼。哈利什麼也沒說。事實上,小天狼星也希望他重新開始Occlumency課。他對此一直很遺憾。赫敏可不會放棄這個話題,她一直重複問他。 
“你可別說你已經停止做那些奇怪的夢了,”赫敏說,“因為羅恩告訴我你昨晚睡覺時又在那兒嘀咕了。” 
哈利狂怒地看了羅恩一眼。羅恩有點不自然。 
“你只嘀咕了一小會兒,”他咕噥著辯解到,“像是說‘再往前一點’。” 
“我夢見我正在看你打魁地奇,”哈利無情地撒謊道,“我正讓你再把手往前伸長一點去抓金飛賊” 
羅恩的耳朵變紅了。哈利感到了一種報復的喜悅;他沒有——當然了——夢到過這類事。 
昨天晚上,他又一次夢到了他走在神奇事物部(Department of Mysteries)的走廊上。他穿過圓形的房間,在那時,房間裡充滿了滴答做響的閃爍的燈光,他發現自己又來到了那個像洞穴的房間——裡面滿是擺著並列的落滿灰塵的玻璃球的架子。 
他匆忙地徑直飛奔向第97排,向左轉,然後沿著它跑。他當時也許說得太大聲了。再往前一點。他覺得他的自我意識正在努力地叫醒他。在他到達那排架子的盡頭前,他發現自己又躺在了床上,凝視著四柱床的頂蓬。 
“你正試圖去封閉你的思想,不是嗎?”赫敏瞪著哈利說,“你會去接著上Occlumency課吧?” 
“我當然會,”哈利說,試著讓人聽起來好象這個問題對他很無禮,但是躲著她的眼睛。事實上,他非常好奇那間滿是矇著灰塵的玻璃球的房間裡到底藏了什麼,所以他十分熱切地希望那個夢能繼續下去。 
問題是,只有一個月就要考試了,他把每一秒課餘時間都用來復習,他的大腦已經被所學的知識填滿了。他上床時發現根本就睡不著!一旦睡著了,大多數晚上,他過度緊張的大腦呈現給他的都是傻兮兮的的關於考試的夢。他還懷疑他大腦的一部分——常以赫敏聲音說話的那一部分——現在在他到達那個走廊盡頭的黑門時感覺很心虛,並且在他到達終點前就叫醒他。 
“你知道的,”羅恩說,他的耳朵仍是紅的,“假如Montague在斯萊特林對赫奇帕奇比賽時還不能痊愈的話,我們就有可能奪得學院杯。” 
“當然,但願如此”哈利說,對換了個話題感到很高興。 
“我的意思是,我們贏了一場,輸了一場——假如斯萊特林在下周六對赫奇帕奇比賽裡輸了的話——” 
“對,沒錯,”哈利說——他已經忘了他同意什麼了。秋張剛剛從院子裡穿過,斷然地不去看他。 
魁地奇賽季的決賽——格蘭芬多對拉文克勞,將在五月的最後一個周末舉行。雖然斯萊特林在他們最後一次比賽中被赫奇帕奇勉強擊敗了,格蘭芬多也不再奢望勝利了。主要是由於(當然並沒有人告訴他)羅恩時好時壞的守球紀錄。不過他看起來似乎找到了一種新的樂觀主義。 
“我是說,我也不可能再更差了,不是嗎?”在比賽那天的早飯時,羅恩對哈利和赫敏說,“已經沒什麼東西可以失去了,是吧?” 
“你知道的,”當他們夾在異常興奮的人群中去球場時,赫敏說道,“我想弗雷德和喬治不在身邊時,羅恩也許會乾得漂亮些。他們從來沒給過他信心。” 
璐娜追上了他們——她頭上蹲著一隻活生生的老鷹。 
“哦!天哪,我忘了!”赫敏說,一邊看著沉著地走過一群咯咯笑著指指點點的斯萊特林的璐娜——她頭上的老鷹不住地拍打著翅膀。“秋會參賽,不是嗎?” 
哈利當然沒忘記,不過他只哼了一聲。 
他們在看台的頂端找到了座位。那是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羅恩不能想到更好的了。哈利發現自己還抱著一線希望:羅恩不會再給斯萊特林那些活躍的合唱團以理由高唱“羅恩是我們的王牌”。 
李喬丹像往常一樣是評論員——他因為弗雷德和喬治的離去而非常沮喪。當隊員升起來的時候,他開始介紹參賽者,但並不像平時那麼興趣盎然。 
“Bradley、Davies、張,”他說道。當秋張進場時,哈利感覺他的胃有點抽筋、虛弱無力。她潤澤的黑色頭髮在微風中閃動。他不確定自己希望還能再發生什麼,除了他不能再忍受和別人再吵一架。甚至看見她在準備騎上掃帚時興奮地和Roger Davies聊天,都嫉妒得他一陣刺痛。 
“他們飛起來了,”李說,“Davies立刻拿到了鬼飛球,拉文克勞隊長Davies拿著鬼飛球,他躲開Johnson,躲開Bell,同樣躲開了Spinnet。他徑直衝向球門!他要射門了——他——他——”李大聲詛咒,“他進球了!” 
哈利和赫敏為格蘭芬多呻吟著。可以可怕地預見出,果然,看台的另一邊,斯萊特林開始大唱: 
“韋斯萊一個球也救不了,他一個環(球門)也守不住。” 
“哈利,”哈利聽到一個嘶啞的聲音,“赫敏。” 
哈利向四周望去,看見海格長滿鬍子的大臉出現在座位中間。顯然,他是在後面的幾排裡擠出了一條路。經過一二年級的時候引起了一陣騷動,看起來他們像被壓扁了。因為一些原因,海格喜歡快步走路,似乎盼望不被看見一樣,雖然他仍然比其他任何人都高出至少四英尺。 
“聽著,”他悄悄說道,“你們能跟我來一下麼?現在?當大家正看比賽時?” 
“呃,不能等一下嗎,海格?”哈利問,“到比賽結束了怎麼樣?” 
“不行,”海格說,“不行,哈利,必須現在——大家都在關心著其他事的時候。拜托?” 
海格的鼻子上逐漸滴下鮮血。他的兩隻眼睛全變成青色的了。哈利自從返回學校以來還從沒這麼近地看過他。他看起來完全愁眉苦臉的。 
“當然,”哈利立刻說,“我們當然可以去。” 
他和赫敏沿著他們那排座位側身往回走,引得那些不得不為他們站起來的學生們怨聲載道。海格走的那排的人們沒有抱怨,只是儘量嘗試把他們自己縮得更小些。 
“我感激你們這樣做,你們兩個,我真的感激,”當他們到達樓梯時,海格說。他們往下面的草坪走時,他一直緊張地向四周張望。“我只希望她沒有注意到咱們走了。” 
“你是說Umbirdge?”哈利說,“她不會的,她把她的審問班全部集中在她身邊,你沒看見嗎?她肯定期望比賽會出什麼亂子。” 
“是的,一點小麻煩不會怎麼樣的,”海格說道,停下來四處張望看台邊緣——為了確定從這兒到他的小屋的草地上沒人,“再多給我們點兒時間。” 
“怎麼了,海格?”當他們快速穿過草地向森林邊緣走去時,赫敏抬起頭,關心地望著他說道。 
“是的——你們馬上就會知道了,”海格說著,一邊扭頭越過肩膀往後看——他們身後的看台上騰起震耳的吼叫聲。“嘿——誰得分了?” 
“肯定是拉文克勞,”哈利沉重地說。 
“好,好。”海格心煩意亂地說,“那很好。” 
他們必須小跑著才能跟上他——他大步走過草坪,每走一步就環視一下四周。當他們到達他的小屋時,赫敏自動向左轉走向前門。但是海格徑直走過房子,來到禁林邊緣的樹陰下。他在那兒拾起了靠在樹上的一把石弓。當他發現他們已經不在身邊時,他轉過身,“我們要到這兒,”他說道,搖晃著他毛蓬蓬的腦袋。 
“進禁林?”赫敏困惑地說。 
“是的,” 海格說道,“現在過來,快點,在我們被發現之前!” 
哈利和赫敏對視了一下,然後迅速鑽入海格身後的樹下——他已經大步遠離他們走進樹林的陰影中中,石弓正搭在他的胳膊上。哈利和赫敏跑起來追趕他。 
“海格,你為什麼要帶武器?”哈利說道。 
“只是以防萬一,”海格聳了聳他結實的肩膀說道。 
“你向我們展示Thestrals時都沒帶石弓。”赫敏膽怯地說道。 
“是的,呃,我們當時並沒有走太遠,”海格說,“無論如何,那是在Firenze離開森林之前,不是麼?” 
“為什麼Firenze離開後就不同了?”赫敏好奇地問道。 
“因為其他的馬人對我感到非常惱怒,這就是原因,”海格平靜地說道。他粗略地看了看四周,“他們以前很——呃,你也不能說他們友好——但是我們相處得還行。他們從不與人交際,但我需要問些問題時總能找到他們。現在不會了。”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Firenze說他們因為他為鄧不利多工作而感到非常生氣,”哈利說道。他一直盯著海格的側面看以至於被一塊突出的樹根上絆倒了。 
“是的,”海格沉重地說,“他們沒法掩住怒火,假如我沒有及時制止的話,我估計他們會把Firenze踢死——” 
“他們攻擊他了?”赫敏聽起來很震驚。 
“是的,”海格粗聲說道,“用低低掛著的樹枝堵住了他的路。他們有一半的人都在進攻他。” 
“你制止了他們?”哈利吃驚地說,“就你一個人?” 
“當然,我可不能光站著看他們把他殺了,不是麼?”海格說,“幸運的是我做到了,真的。我想Firenze應該在給我那個愚蠢的警告前想想這件事。”他用有點兒出乎意料的語氣說。 
赫敏和哈利對視了一下,感到很震驚。但是海格,仍舊愁眉不展的,沒有更仔細地描述。 
“總之,”他說道,比平時喘息稍微沉重了一點兒,“從那以後,其他的馬人開始仇視我,但問題是他們在森林裡感應到了很多東西。他們是這兒最聰明的生靈。” 
“這就是我們來這兒的原因嗎,海格?”赫敏問道,“因為那些馬人?” 
“哦,不是的,”海格輕視地搖著頭,說道,“不,不是因為他們。他們只能使事情變得更複雜,沒錯。但是你們馬上就會會明白我的意思的。” 
留下這個讓人難以明白的解釋後,他陷入沉默中,穩步在前面領路——他一步能頂他們三步,所以他們很難趕上他。 
小路變得越來越雜草叢生,他們越往裡面走,兩旁的樹就離得越近,而且暗得像黃昏一樣。他們很快已經離海格向他們展示Thestrals的空地很遠了,哈利一直毫無意義地感到不安,直到海格出乎意料地走出小路,向黑暗的森林心臟地帶走去。 
“海格!”哈利說,一邊從濃密扎手的荊棘中奮力撥出一條路來——海格走的時候卻毫不費力。他清晰地記起來他以前在這兒發生了什麼——以前他來過這條林間小路。“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再往前走一點兒,”海格扭頭說,“過來,哈利,我們現在得緊跟著了。” 
他們費了很大的勁才能跟上海格。帶刺的樹枝和灌木叢擋在路上,海格輕而易舉地就走了過去——好象它們是蜘蛛網一樣。但這些掛住了哈利和赫敏的長袍,而且老是激烈地纏住他們不放,使他們不得不停下來幾分鐘解救自己。哈利的胳膊和腿上一會就布滿了細小的切口和擦傷。他們太深入森林了,以至於有的時候哈利看陰暗中的海格只是他前面的一塊厚重的黑色陰影。在壓抑的靜默中,任何聲音都聽起來隱藏著危險。樹枝折斷的回響聲都聽起來很大,還有移動的輕微沙沙聲——雖然這好象是由一隻清白的麻雀弄出來的——使得哈利神經質地往四周陰影窺探,似乎想找到一個罪犯什麼的。因為他從沒有這麼深入過森林,卻看不見一個動物。他們的消失哈利看來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海格,我們打亮魔杖沒問題吧?”赫敏悄悄地說。 
“呃,沒問題,”海格轉身低語道。“事實上——” 
他猛然停下來,轉過身。赫敏正好撞在他身上,又被彈了回來。哈利在她跌倒之前抓住了她。 
“也許我們應該在這兒停一會兒,這樣你們就又會體力充沛的。”海格說,“在我們到那兒之前。” 
“太好了!”哈利把她扶起來時,赫敏說道。他們同時低語道“熒光閃爍!”,魔杖尖上隨即亮出一束光芒。海格的臉在兩束搖曳不定的光線中搖晃著,哈利發現他再一次看起來很緊張和憂愁。 
“好吧,”海格說,“呃,明白了吧,那個東西是,”他看起來喘得很厲害,“呃,我現在任何時候都可被解雇。”他說。 
哈利和赫敏對視了一下,然後又望著海格。 
“但你已經乾了很久了——”赫敏試探性地問到,“是什麼讓你認為——” 
“昂布瑞吉認為是我把Niffler放到她辦公室的。” 
“那你有沒有?”哈利沒來得及管住自己的嘴,說道。 
“不,當然不是我!”海格憤怒地說,“這隻和神奇動物有關,但她卻認為是我的問題。你知道的,自從我回來後,她就一直在找機會把我解雇。我不想走,那當然。但假如不行的話,呃,我要告訴你們的特殊情況是,我現在就快要離開了,在她當著全校的面解雇我之前——就像她對Trelaweny做的那樣。” 
哈利和赫敏同時發出強烈的抗議,但海格把他巨大的手掌揮了一下,根本不聽他們說。 
“現在還沒到世界末日,當我離開這兒,我還能為鄧不利多效力,我會對鳳凰令有所幫助的。而你們將要進行巫師等級考試了,你們會——你們會出色通過考試的。” 
他的聲音顫抖地停了下來。 
“別為我擔心,”當赫敏想拍拍他的胳膊安慰他時,他急速說道。他從背心口袋裡拿出一塊巨大的髒兮兮的手帕,抹著眼睛。“你們看,假如不是迫不得已的話,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假如我現在離開,我不能——不能一聲不吭地就走掉。因為——因為我會需要你們倆的幫助。還有羅恩,如果他樂意的話。” 
“當然,我們當然會幫你的,”哈利立刻說,“你需要我們做什麼?” 
海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默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拍得他歪倒在了一棵樹上。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的,”海格把臉埋在手帕裡說,“但我不會的,決不會。忘記的。呃,來,我們只需要再走一點點路。看好你自己,現在,這兒有蕁麻。” 
他們又沉默地走了一刻鐘。哈利剛開口問他們到底還要走多久時,海格舉起他的右手,示意他別說話。 
“很簡單,”他溫柔地說,“得非常安靜,現在。” 
他們躡手躡腳地繼續前進,哈利發現他們正向著一塊巨大的、平坦的土墩——他想恐怕跟海格一樣高——走去。哈利隱隱有些害怕,那肯定是某種龐大的動物的窩。土墩四周全是被連根拔起的大樹,形成了一片圍繞著由樹幹和粗大的樹枝當作柵欄的空地。空地在哈利、赫敏和海格的後面。 
“停下,”海格無聲地說。 
可以肯定的是,哈利聽見了一個遠遠的、有節奏的隆隆聲——聽起來像一對巨大的肺正在工作。他向身邊的赫敏瞥了一眼——她正張著嘴凝視著那個土墩,看起來完全被嚇壞了。 
“海格,”她對著那個睡著的動物,用小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他是誰?” 
哈利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那是什麼?”也正是他想問的問題。 
“海格,你告訴過我們——”赫敏說,她的魔杖有些發抖,“你告訴過我們他們沒人想來!” 
哈利看看她,又看看海格,然後,他明白了,他驚恐地向土墩回望去,有點驚恐得喘不過氣來。 
那個大土墩——哈利、赫敏和海格可以輕易地全部站上去——正隨著他深沉的呼吸一上一下。那根本就不是個土墩!那無疑是他的脊背—— 
“呃——不——他並不想來,”海格絕望地說,“但我必須強迫他來,赫敏,我必須!” 
“但為什麼?”赫敏問道,聽起來她好象快哭了,“為什麼——什麼——哦,海格——” 
“我知道假如我把他帶回來的話,”海格說,聽起來像要流眼淚了,“並且——並且教他些禮貌——我就能把他帶到外面去,讓大家看看他其實是無害的!” 
“無害的!”赫敏刺耳地說道。海格發出瘋狂的噓聲,指著他們前面那個巨人——他翻了個身,發出響亮的呼嚕聲。“他當時打了你,不是嗎?這就是你哪兒來的這些傷口!” 
“他並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勁兒!”海格真摯的說,“而且他已經變好了,他已經不那麼愛打架了——” 
“所以,這就是你花了兩個月才到家的原因!”赫敏心煩意亂地說,“哦!海格,他既然不想來,你為什麼還要硬把他帶來?難道他和他的族人在一起不會更快樂些麼?” 
“他們都欺負他,赫敏,因為他太小了!”海格說。 
“小?”赫敏說,“小?” 
“赫敏,我不能離開他,”海格說,眼淚從他滿是傷口的臉上滾落,滴進鬍子裡,“知道嗎——他是我弟弟!” 
赫敏愣愣地盯著他,嘴巴張著。 
“海格,你說‘弟弟’時,”哈利慢慢地說,“你的意思是不是——” 
“呃——半個弟弟,”海格歉意地說,“在她離開我爸爸後,時間讓我媽媽找了另一個巨人,然後生了他——Grawp。” 
“Grawp?”哈利說。 
“是的。呃,這就是他給我說的名字,”海格不安地說,“他不會很多英語。我正在試著教他。總之,她喜歡他好象並不比喜歡我更多一些。知道麼,女巨人生的都是巨大的小孩,但他總是比別人要矮小一些——只有十六英尺高——” 
“哦,是的,矮小!”赫敏有點歇斯底裡地諷刺道,“絕對矮小!” 
“他們所有的人都圍著打他——我只是不能離開他——” 
“馬克西姆夫人也希望把他帶回來嗎?”哈利問道。 
“她——呃,她明白這對我來說很重要,”海格攥起他的巨大的手掌,說道,“但——但是過了一陣她就對他感到厭煩了,我必須承認。所以我們在回來的路上分開了。但是她答應不告訴任何人。” 
“你怎麼可能不讓任何人注意地把他帶回來?”哈利說。 
“呃,這就是為什麼我花了那麼長時間的原因,明白嗎,”海格說,“我們只能在晚上趕路,通過那些野蠻的國家和地區。當然啦,只要他願意,他可以把自己掩護得很好,但他還是一直想逃回去。” 
“哦,海格,那你為什麼不讓他走!”赫敏一屁股坐到那些被掰斷的樹幹上,把臉埋在胳膊裡,說,“你認為我們能對這個性子暴烈的巨人做些什麼——他甚至都不想待在這兒!” 
“呃,現在——‘性子暴烈的’——有點苛刻了,”海格說——仍然興奮地攥著他的手,“現在他心情不好時,也許會搖我幾下,但他已經變得很好了,好多了,在這兒待得很好。” 
“那那些繩子是幹什麼的呢?”哈利問道。 
他剛剛注意到有一圈幾乎和小樹一樣粗的繩索綁在附近幾棵最粗壯的大樹上,連著中間蜷縮著背對他們的Grawp。 
“你必須得把他綁著,是嗎?”赫敏微弱地說。 
“呃,是的,”海格說,看起來有些擔憂,“明白麼——就好象我說過的——他並沒有真正了解他到底有多大勁兒。” 
哈利現在明白了為什麼森林裡這塊地方的其他動物都奇怪地消失了。 
“那麼,你想讓哈利、羅恩和我做什麼呢?”赫敏擔心地問。 
“照顧他,”海格哇哇叫著說,“在我離開之後。” 
哈利和赫敏交換了一臉苦相,哈利痛苦地意識到他已經答應過海格他會做任何海格要求的。 
“這——這包括什麼,確切地說?”赫敏問道。 
“不是食物或其他任何事!”海格急切地說,“他自己能找食物,沒問題的。鳥、鹿還有其他東西。不,他只是需要人來陪陪他,如果我知道有人能幫他的話。教他,你知道的。” 
哈利什麼也沒說,只是轉過頭去看那個在他們前面的地上躺著的巨大身軀。不像海格——他看起來只像一個比較高大的人而已,Grawp看起來有點畸形。一塊土墩上的巨大的長滿苔蘚的石頭——他原來一直這麼認為——現在他才發現那是Grawp的頭。它占身體的比例比正常人的腦袋要大得多,而且幾乎是完美的圓球體——上面滿是卷曲的羊齒蕨色的頭髮。在單一的大腦袋上,可以很明顯地看到頭頂上肉色的耳朵——看起來就像坐著——像弗農姨父和肩膀間幾乎沒有脖子連接的頭。他的腦袋下面的脊背,看起來像棕色的用動物毛皮粗略縫起來的罩衫,而且很寬大。當Grawp睡覺時,就好象把粗糙的毛皮接縫給扯緊了。兩條腿在身體底下蜷縮著,哈利可以看見裸露的、巨大的、髒兮兮的腳底——它們有雪橇那麼大,重疊著搭在地上。 
“你讓我們教他,”哈利空洞地說。他現在知道Firenze的警告是什麼意思了。海格的努力沒起作用,所以他最好能放棄它。當然啦,森林裡其他的生物肯定聽說了海格教Grawp英語的無意義的嘗試。 
“是的,即使你們只是跟他說說話的話,”海格充滿希望地說,“我猜想,如果他能和人類對話的話,他就會更加了解我們是喜歡他、希望他留下來的。” 
哈利看了看赫敏,她正轉身從指縫裡向他張望。 
“你有幾分希望我們能讓Norbert回來,不是嗎?”他說道,赫敏只是虛弱地笑了笑。 
“那麼,你們答應了?”海格說,他好象並沒有理解哈利剛才說的意思。 
“呃,”哈利說,他已經準備好要信守承諾了,“我們會試試的,海格。” 
“我就知道可以信賴你,哈利,”海格喜氣洋洋地說,又用手帕擦了擦臉。“但是我並不希望來得太頻繁了。我知道你們就要考試了。你們只要用隱形斗篷每星期來這兒一次和他聊會兒天就行了。我要叫醒他了,然後——介紹你們——” 
“什——不!”赫敏跳起來說,“海格,不!千萬別叫醒他,真的,我們不需要——” 
但是海格已經跨過了他們面前的巨大樹幹,向Grawp走去。當離他只有十英尺遠的時候,海格從地上撿起一根折斷的、長長的粗樹枝,扭頭越過肩膀對著哈利和赫敏安心地微笑了一下,然後用樹枝的頭戳了一下Grawp的後腦勺。 
巨人發出一聲怒號,在寂靜的森林裡迴蕩。頭頂樹梢上的鳥受驚飛了起來,轉眼間不見了。其間,在哈利和赫敏面前,巨人Grawp從地上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用手撐著站穩了。他轉著腦袋看是誰把他吵醒了。 
“好了,Grawp?”海格用愉快的聲音說,從新把那根粗樹枝舉起來,準備好再把Grawp戳一下,“睡得好嗎?” 
哈利和赫敏一直盡可能地往後退,但還保持著巨人在他們的視線內。Grawp在兩棵還沒有被連根拔起的樹間跪了下來。他們吃驚地抬頭望著他巨大的臉——好象是穿過空地陰影裡的一輪灰色的滿月。他的臉好象被鑿成了一個巨大的石球——幾乎不成形的鼻子又粗又短;歪斜的嘴裡滿是像磚頭一樣大的奇形怪狀的黃牙;還有眼睛,小小的,是像泥漿一樣的泛綠的棕色,由於剛剛睡醒,他們現在幾乎粘在一塊。Grawp抬起髒兮兮的指節——每一個都有板球那麼大,放到眼睛上,精力旺盛地揉著。然後,沒有任何預兆地,以驚人的敏捷走了起來。 
“哦,天哪!”哈利聽到赫敏在旁邊受驚地尖叫道。 
綁在Grawp手腕和腳踝上的繩索另一端的大樹不祥地咯吱咯吱響了起來。他有——就像海格說過的——至少十六英尺高。他濛濛朧朧地向四周張望,伸出一隻像遮陽傘那麼大的手,捉住了一棵高聳的松樹靠上樹枝上的一個鳥窩,把它倒過來倒了倒,發出一聲怒號,顯然對裡面一隻鳥也沒有感到很不滿意。鳥蛋像手榴彈一樣掉在地上,海格把他的石弓舉在頭上,保護他自己。 
“無論如何,小Grawp,”海格喊道,一邊擔心地向上看,以防再有鳥蛋掉下來,“我帶了一些朋友來看你。記得嗎?我也許告訴過你。記得嗎,我說我也許要做一次旅行,讓他們來照顧你?你還記得嗎?小Grawp?” 
但是Grawp只是又低低地吼叫了一聲;很難說他是否在聽海格說話或者甚至他是否聽見了海格說話的聲音。他現在正抓住那棵松樹的樹尖,向自己過來。很明顯的,他喜歡把樹放開時看它到底能彈開多遠。 
“現在,小Grawp,別那樣!”海格喊道,“這就是你怎麼樣停止拔出其他的——” 
毫無疑問的,哈利看見樹根旁邊的土開始裂開。 
“我給你找著伴兒啦!”海格大叫道,“夥伴,看見了嗎?往下看,你這個大小丑,我給你帶來了一些朋友!” 
“哦,海格!別!”赫敏呻吟道,但是海格已經又舉起那根大樹枝,對著Grawp的膝蓋,狠狠地戳了一下。 
巨人放開了松樹,它令人擔憂地擺動著,落下來的松針像雨一樣幾乎把海格淹沒了。然後他向下看去—— 
“這兒,”海格說,指著哈利和赫敏站著的地方,“是哈利,Grawp!哈利波特!我走了以後他會來這兒看你的,明白了嗎?” 
巨人才剛剛注意到哈利和赫敏站在那裡。他們劇烈地顫抖地看著他——他低下那個像石頭一樣的腦袋,模模糊糊地看著他們。 
“呃,這是赫敏,看見了嗎?她——”海格猶豫著說。他轉向赫敏,說,“你介意他叫你赫米(Hermy)嗎,赫敏?赫敏對他來說是個蠻難記的名字。” 
“不,一點也不介意,”赫敏尖聲說。 
“這是赫米,Grawp!她也會來看你的!好不好?呃?兩個朋友給你——GRAWP,不!” 
Grawp的腦袋到處向赫敏衝去;哈利抓住她把她塞到樹後面,所以Grawp的拳頭打到了樹幹上,但也差點夠到他們了。 
“寶貝,寶貝!GRAWPY!”他們聽見海格呼喊著,赫敏躲在樹後緊抓著哈利,搖著他嗚咽著,“壞孩子!你不能抓——嗷!” 
哈利從樹後面探出頭來,看見海格正躺在地上,用手捂著鼻子。Grawp顯然已經失去興趣了,他又站直了,正忙著把松樹盡可能的拉過來。 
“好了,”海格厚重地說,用捂著他正流血的鼻子的手把自己撐起來,另一隻手抓起他的石弓。“好的,他們在那兒。你已經見過他們了,而且——而且回來的時候他會了解你的。是的。” 
他抬起頭看Grawp——他正在拉松樹,像石頭一樣的臉上滿是快樂。當他把樹根從地上扯起來時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 
“好吧,我估計今天夠了,”海格說,“我們要——呃——我們現在要回去了,可以嗎?” 
哈利和赫敏點了點頭。海格又把石弓扛在肩膀上,仍然捂著他的鼻子,帶著他們往回走向樹叢深處。 
有一陣,他們誰也沒說話,即使當他們聽見遠遠的撞擊聲——這說明Grawp終於把那棵樹放開了。赫敏的臉很蒼白和固執。哈利找不到什麼話好說。假如有人發現了海格在禁林裡藏著Grawp的話會怎麼樣?而且他承諾過他自己、羅恩還有赫敏會繼續海格完全無意義的嘗試——去教巨人文明。海格怎麼能(甚至用他極大的能力)騙得到他自己說那些尖牙利齒的怪獸是可愛而無害的呢?騙他自己說Grawp會適應與人類相處呢? 
“停一下,”當哈利和赫敏正奮戰在他身後的一片灌木叢裡時,海格突然說。他從肩上的箭袋裡取出一枝箭,搭在石弓上。哈利和赫敏舉起了魔杖——既然他們已經停下來了,就也可以聽見有什麼東西在附近移動。 
“哦,媽呀,”海格悄悄說道。 
“我想我告訴過你們,海格,”一個深沉的男聲說,“這裡不再歡迎你們了?” 
一個男人裸露的上半身徑直從半亮的樹林中飄向他們。他們看見他的腰部以下天衣無縫地連接著一個棕色的馬身。那個馬人有一張高傲的、顴骨很突出的臉,和一頭長長的黑髮。像海格一樣,他也帶著武器——滿滿的一筒箭,和一把掛在肩上的長弓。 
“你好。Magorian。”海格警惕的說。 
馬人身後的樹叢裡發出沙沙的聲響,又有四五個在他身後顯現。哈利認出了黑色身軀、蓄著鬍子的Bane,他四年前遇見Firenze的時候也見過他。Bane裝做根本沒見過哈利的樣子。 
“那麼,”在直接轉向Magorian前,他用令人討厭的聲音說道,“我們都同意,我想,當這個人的臉再出現在禁林裡的話,我們該怎麼做。” 
“這個人,現在,是我嗎?”海格暴躁地說,“就因為我阻止了你們那可恥的謀殺?” 
“你不應該管閑事,海格,”Magorian說,“我們有我們的方法,不關你的事,也和你們的法律無關。Firenze背叛了我們,讓我們丟盡了臉。” 
“我不明白你們怎麼能下得了手,”海格很沒耐心地說,“他除了幫鄧不利多什麼也沒做——” 
“Firenze變成了人類的奴隸,”一個灰色的、臉上有深深皺紋的馬人說道。 
“奴隸!”海格嚴厲地說,“他所有給鄧不利多做的只是——” 
“他把我們的知識和秘密出賣給人類,”Magorian平靜地說,“做這種丟臉的事是不會有任何回報的。” 
“假如你這麼說的話,”海格聳聳肩,說,“我可以告訴你你犯了一個大錯誤——” 
“就像你們,人類,”Bane說,“我們警告過你們之後還要到我們的禁林裡來——” 
“現在,你們聽我說,”海格憤怒地說,“我們的森林!它不屬於你們這些只生活在這兒的馬人——” 
“那起碼也不屬於你,海格,”Mahorian平穩地說,“我今天會放你走的,因為你正陪著你的小——” 
“他們不是他的!”Bane輕蔑地打斷了他,“學生,Magorian,從那所學校來的!他們也許已經從那個叛徒Firenze的教學中受益了。” 
“不過,”Magorian冷冷地說,“殺害小崽子是駭人的罪行——那樣我們就不清白了。今天,海格,我們放你走。從今以後,你最好離這兒遠一點。當你幫助那個叛徒Firenze逃脫我們的懲罰時,你已經失去了我們的友誼。” 
“我不會因為像你這麼頑固的人而離開禁林的!”海格大聲吼道。 
“海格,”赫敏驚恐地尖聲說——Bane和那個灰色的馬人都開始用蹄子刨地,“我們走吧,拜托,我們走吧!” 
海格於是繼續向前走,但他仍舉著石弓,眼睛緊盯著Magorian。 
“我們知道你在禁林裡藏了什麼,海格!”當那些馬人們離開視野時,Magorian在背後叫道,“我們快失去耐心了!” 
海格轉過身,沒有理會其他人,徑直走向Magorian。 
“他在這兒多長時間,你們就得忍多長時間。他和你們一樣擁有這片森林!”他大叫著。哈利和赫敏都使盡全身力氣去拽海格的毛皮背心,努力想讓他繼續往前走。他低頭看著他們,仍舊悶悶不樂的。當看見他們都在推他時,他臉上露出溫柔的驚訝的表情。他好象剛才沒感覺到。 
“鎮靜點,你們兩個,”他說。他轉身繼續走,哈利和赫敏在他身後喘著氣。“老倔驢,雖然,是吧?” 
“海格,”他們在繞過一片蓖麻時,赫敏有點窒息地說,“如果那些馬人不希望有人類進入森林的話,看起來哈利和我就不能——” 
“啊,你聽見他們說了,”海格輕視地說,“他們不會傷害小崽子的——我是說,小孩子。無論如何,我們不能被那些嚇倒。” 
“是不錯的嘗試,”哈利對赫敏低語到——她看起來垂頭喪氣的。 
最後,他們終於回到小路上。又過了十分鐘,樹木變得稀疏起來。他們又可以看見幾小塊藍天,遠處,可以確切地聽到歡呼聲和吼叫聲。 
“又進球了嗎?”當視野裡出現魁地奇賽場時,海格在樹影裡停下,問道,“或者比賽結束了?” 
“我不知道,”赫敏悲慘地說道。哈利看見她的衣服被掛得更慘,頭髮裡全是小樹枝和樹葉,她的長袍有些地方被撕破了,臉上和胳膊上也有無數的擦傷。他知道自己也許看起來會好些。 
“我猜是結束了,你知道的,”海格仍然斜視著賽場,說,“看——有人已經退場了——如果你們現在快一點的話,就可以混進人群裡,沒人會知道你們離開過!” 
“好主意,”哈利說,“呃,待會兒見,那麼,海格。” 
“我可不太相信他,”等到海格聽不見時,赫敏異常不安地說,“我不相信他。我真的不相信他。” 
“鎮靜點,”哈利說。 
“鎮靜點!”她激動地說,“一個巨人!禁林裡有一個巨人!而且我們答應了要教他英語!總是桀驁不遜的,當然,我們可以通過那些在禁林裡來來往往的會殺人的馬人!我——不——相信——他!” 
“我們還沒有做任何事呢!”當他們匯入吱吱喳喳叫著回城堡的赫奇帕奇時,哈利試著讓她安安靜靜地說話,“除非他被解雇了,他是不會叫我們做任何是的——但這也許根本不會發生!” 
“哦,得了吧,哈利,”赫敏生氣的說道。她忽然停下來,後面的人不得不轉向繞過去。“他當然會被解雇,實話說,就像我們剛才看見的,又有誰能指責昂布瑞吉呢?” 
哈利憤怒地瞪著她時,她停了下來,淚水慢慢地充滿眼睛。 
“你並沒有那個意思,”哈利平靜地說。 
“不,呃。好吧。我沒有,”她說,一邊生氣地擦著眼睛,“但是他為什麼要和他自己——和我們過不去呢?” 
“我不知道——” 
“韋斯萊是我們的王牌,韋斯萊是我們的王牌,他守住了鬼飛球,韋斯萊是我們的王牌。” 
“而且我希望他們能別再唱那首傻兮兮的歌,”赫敏悲慘地說,“他們還不夠滿意嗎?” 
一大群學生從魁地奇賽場走過來。 
“哦,在碰見那些斯萊特林們之前,我們趕緊走吧!”赫敏說。 
“韋斯萊可以救任何球,他守住了任何一個環(球門),這就是為什麼,全體格蘭芬多都在唱:韋斯萊是我們的王牌。” 
“赫敏,”哈利慢慢地說。 
歌聲越來越響亮,但不是出自穿著綠底銀邊的斯萊特林們,而是來自一群緩緩向城堡移動的穿著紅色和金色的衣服人,他們的肩上正扛著一個人。 
“韋斯萊是我們的王牌,韋斯萊是我們的王牌,他守住了鬼飛球,韋斯萊是我們的王牌。” 
“不是?”赫敏安靜地說。 
“是的!”哈利大叫道。 
“哈利!赫敏!”羅恩呼喊著,在空中拼命搖動著度銀的魁地奇獎杯,看起來快瘋了,“我們做到了!我們贏啦!” 
他們把他傳過來,大家爭先恐後地經過城堡大門,羅恩的腦袋被凸起的門梁狠狠地磕了一下,但看起來沒人想把他放下來。一邊唱著,人群擠進了門廊,消失不見了。哈利和赫敏呆呆地看著他們喜氣洋洋的走遠,直到最後“韋斯萊是我們的王牌”的歌聲也消失了。他們互相望了望,笑容消失了。 
“我們明天再把那件事告訴他,可以嗎?”哈利說。 
“是的,好的,”赫敏疲倦地說,“我一點也不急。” 
他們一起爬上樓梯。在門前都本能地回頭向禁林望去。哈利不確定是不是他想象的,但他看見遠方有一小群鳥從樹頂猛地飛上天空,就好象它們棲息的樹剛剛被拔起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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